林小凡拿过黄金来,在手中掂量两下,随即看向外面的众人,开口问道:
“父老乡亲们,这一块黄金,少说也有五两重,若是换成银两,可以换五十两银子。我想问问各位,你们存下五十两银子,大概要多长的时间?”
一时间,场下议论纷纷。
“五十两银子?我一辈子都存不下来。”
“丰收年我一年都不一定能存下二两银子。”
这个年代,赚钱可不是个容易事。捕快算是个肥差了,一天也只有十五钱,一个月四百五十钱,一年也就五两银子加四百钱。哪怕是不吃不喝,也要近十年的时间才能存下来。
但是每个人一天光是吃饭就要花多少钱?家里也总有孩子要养活吧?这么算下来,可能二三十年都存不下来。
衙役一天才十钱,一辈子都存不下五十两银子来。但就这样的活,照样有人抢着想要干。
“我问你,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多久能存下五十两银子?”
林小凡盯着大妈,冷笑着开口道。
大妈看着林小凡的眼神,支支吾吾的说不上话来。
她的工作就是讹钱,这哪里说得出口?而且她干这行四五年了,也就存下二三十两的银子。
这次她看到那么大一块黄金,再看看拿着的是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女孩,当即就鬼迷心窍的上去抢。由于周围没有同伙,让这女孩死死缠住,最后还闹进衙门。
本以为进了衙门也无妨,反正这县令老爷也很少管这事,就算是管,这种事也没法判。
可谁知,这个县令一句话就让她露出马脚来。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慌了神。
“我问问各位,如果你们手中有五十两银子,结果有人当街有抢走,你和他抢夺,最后两个人都来到衙门。我判一边各二十五两,你们愿不愿意?”
林小凡看向外面的人。
“那肯定是得追回来!”
“这都是血汗钱,怎么能便宜别人?”
“我肯定不同意!”
百姓们纷纷表态。
开什么玩笑?五十两银子,省着点可以吃一辈子了。就算是别人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都不可能交出去。
随即,众人都明白过来。
是啊,这可是整整二十五两银子,寻常人一辈子都存不下来,若真是这大妈的,林小凡判定下来的那一刻,她恐怕比谁都急,怎么可能轻描淡写的说,就这么判吧。
再看看小女孩的反应,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
见百姓都明白过来,林小凡当即怒斥道:
“所以说,把这人给我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这一次,再无人有意见,反倒全部骂起她来。
“该打,人家的救命钱都敢抢,打死都不为过。”
“看她这样子,应该是惯犯。像这种人,打她二十大板都是轻的。”
“像这种人,打死了最好。”
场下的人都痛骂着,倒不是他们偏激,主要是这些年来,县令昏庸,对于这类案子,到底判谁纯看县令的心情,这让偷鸡摸狗之辈越发的猖狂。不少人在他们手里吃过亏,却毫无办法。
“大人饶命,县令大人,饶了我吧。我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啊,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求求你饶我这一次。”
大妈苦苦哀求着。
二十大板,寻常人打下去,说不定会落下个残疾。不过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争辩的理由。
林小凡并没有理会,拖着他的衙役脚步也没有停。很快,外面就传来阵阵惨叫声,以及百姓们叫好的声音。
“还好有林县令在,不然还真能让这人骗过去。”
“林县令这案子断的,简直神乎其神。我刚才竟然还说林县令不会断案,简直该死!”
“是啊,当时那个人站出来帮忙指证的时候,我都被骗了过去。”
“对了,刚才那个人呢?”
百姓们纷纷反应过来,随即就开始寻找那个帮凶。找到之时,这人已经偷摸跑到人群边缘。
“抓住他!”
场上的百姓纷纷出手,将这个帮凶控制住,再次押送到大堂之上。
“他也打二十大板。”
林小凡开口道,对于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还有没有人要报官的?本县令今天一并处理掉。”
等了许久,也没有人说话,林小凡便接着道:
“既然如此,那你们都散去吧。以后若是有什么不公之事,就来衙门找本县令,我给你们公道。”
众多百姓闻言,知道没有热闹看,也都十分听话地退散去。
不过回去之后的他们可都没闲着,个个都找到街坊邻居,慷慨激昂地讲着林小凡的判案过程。那副唾沫横飞的模样,就如同是他们自己判的一样。
主要是林小凡这一手,在他们看来简直惊为天人。而且德高县一直都是贪官掌权,让他们的生活十分艰难。林小凡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一丝希望。
压抑多年的情绪,也在这一刻控制不住地想要往外释放。
不过是一上午的时间,整个德高镇内,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新上任的县令,是一个好官。不仅一上来就表明态度,所有衙门之人都不能再贪污受贿,城内所有人犯了错,都一律按照国法处理,而且判案水平也是一绝。
只是不知,以后县令大人能不能把税收往下调一下。
尽管这个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们总归是多出点盼头。对于生在这个时代的他们来说,这就已经能让他们满足了。
不过林小凡不知道这一切,他正坐在自己“办公室”中,不断地翻着桌上的文件,手敲打着桌案,只觉得有些无聊。不过考虑到今天是上任第一天的缘故,他还是在这里待够一天为妙。
太阳下落,夕阳的余晖没有那么耀眼,但却能将屋内染成黄昏的颜色。
正当林小凡思索着何时能下班时,房门被人敲响。
也在一旁无聊的宋上赶忙站起身来,前去开门。由于林小凡现在的行动不便,所以他就一直陪同着。
“宋兄。”
“宋上哥。”
门外两个熟悉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