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我是有入梦天赋来着。”宋书航感受着抵在自己眉心处的冰冷枪管，讪讪道：“苏霖前辈为什么提起这个事情？”
寂灭和死亡之意凝结成一枚枚子弹，并自动填充到弹夹中。
啪的一声，苏霖拉动枪栓，笑呵呵的看着宋书航。
‘要死！要死！要死！’
这次跟往常不一样！
虽然作为一名修士来说复活已经成了日常习惯，可宋书航清晰的感知到那把枪里面填充的是法则！
谁家的上帝会用死亡法则当子弹指着无辜的弱小修士啊！？
“正常情况下你应该早就醒了。”苏霖看着宋书航，笑道：
“毕竟我确认了你的灵魂和肉体都被清洗的干干净净，这么久都了都叫不醒，也太奇怪了点。”
“可能是因为做完熬夜太疲惫了吧！”宋书航在危机关头反而冷静了下来，他说道：“我梦见自己在海滩上享受日光浴来着。”
这是真话，在自己入梦天赋发动前。
苏霖：“是么？”
宋书航点点头：“是啊是啊。”
一旁的克莱恩将一本翻开的圣经递到宋书航手里。
宋书航愣神一看，这是《圣经·旧约·达尼尔书》，上面记载着——“上帝没有一件事是不明白的；上帝能将深奥和远方全都看透。他的眼光遍及地极，他观察全人类，他认识凡有血气的，他眼中没有一件事是隐藏的。”
简而言之，祂都知道了。
苏霖：“最后，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宋书航面如死灰，而这时还在维持精神稳定的克莱恩开口说道：
“作为伊甸园法庭的专业律师斯内克，我要为我的辩护人说上两句。”
“第一，我们是因为受到你的邀请才被牵连进来，个人生命和财产安全遭遇了极大的损失，属于受害者。”
“第二，你作为主要责任人，所引起的连锁反应都是因你而起，宋书航就算发动了入梦天赋，也属于不可抗力因素下的被动行为。”
“第三，宋书航等会儿休庭的时候和我到旁边去，我需要知道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才能为伱进行更有效的辩护。”
宋书航眼前一亮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他很认同克莱恩的前面两句但第三点他是压根不敢答应。
“就算我有99%的问题，书航你就没有1%的错吗？”苏霖撤去手中的枪械，来到宋书航身边帮他捏了下肩膀：
“开玩笑的不要这么紧张。”
如果你能让我现在回家不要把我浑身上下的灵力全部禁锢我就相信你。
“苏霖前辈，我入梦了另外一个你的过去，但是跟我正常入梦的情况不同，这一次入梦的跳跃性很大，很多画面都只有一個瞬间。”宋书航放弃了挣扎，尴尬的说道：
“托尼先生好像还把我当成了未来的传人，在过去传授了我一门瞳术。”
宋书航试图表现得自己没有知道太多事情，并且拉了下关系。
“我猜到了，这种跟玛丽苏女主发色一样的眼睛太骚了，我就只见过一个人有。”
“原来是修炼出来的而不是那种可以扣下来即插即用的类型么？”
苏霖扒开宋书航的眼皮，一边将那力量激活，一边说道：
“我更好奇的是你看到了多少个人隐私？毕竟大家都知道我跟那家伙有相当一部分人生是相同且重合的。”
宋书航瞳术被一种外来的力量激活，哪怕他不主动去探查，眼前那个俊朗的苏霖前辈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众多色彩的神色人形光华。
但他知道这层光华下面究竟隐藏着什么，那是绝对不能去窥探的事物，看到表层已经够了，在往下面看就回不去了！
“苏霖前辈，我什么都没看到你相信我！”宋书航双眸如地震一般，他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之物，连声线都发生了变化：
“不要再继续下去了，灵魂又要要坏掉了啊啊啊啊啊！”
相比刚刚直接超过灵魂能接受的临界值，这种把灵魂一点点迫近禁忌之物带来的恐惧感才最让人难受。
坚持！一定要坚持！打死都不能承认自己看到了那些黑历史！
“你们在干嘛...”清脆的声音响起。
两人朝旁边一看，灰白发色的伊蕾娜穿着一身现代的羽绒服，手里提着一个购物袋从旁边的传送门内出现，看着宋书航和苏霖的动作姿势嘴角抽搐了一下。
身后的传送门内，另外几名群友也接连从里面走了进来。
“咋回事？”叶凡看了眼几人，问道：
“我马上都要去参加年轻一代的天才聚会了，看见你们的死亡消息刷屏就过来了。”
虽然苏霖说了不用担心，已经处理完毕了，但叶凡还是好奇的过来看看。
张楚岚观察了一下，在群里给韩立发了条消息：“立哥，没问题了过来吧，这里很安全。”
收到消息的韩立在水境峰上看了眼演武场上那长出血肉和青铜色眼球的圣洁傀儡，那原本是用于照料药圃用的机关，他没有犹豫，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中。
钟离环顾四周，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感觉你们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
“没有啊，我感觉还行。”李火旺挠了挠头发，说道：“感觉就像做了一个不怎么清醒的梦，状态还挺好的。”
萧炎瞄了眼身旁的李火旺，不动声色的挪了下脚步。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宋书航伸出手，精神萎靡地说道：“伊蕾娜小姐，请帮我阻止一下苏霖前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伊蕾娜指了指自己，疑惑道：
“可以是可以..可我也不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而且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好随意介入吧。”
宋书航欲哭无泪：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不小心入梦了苏霖前辈，可我并没有看到什么个人隐私。”
“入梦术啊...那你不是看到了他的一生么？”伊蕾娜先是怔了怔，然后微笑道：“你说这话也没人信吧。”
她对宋书航的入梦天赋也有一定了解，假如是像葱娘那样的情况，那可连一点个人隐私都没了。
伊蕾娜将视野转移到克莱恩身上，这个背上长出一对光翼的愚者先生端着下巴眯着眼不知道在打量什么。
这个疑惑没有持续太久。
克莱恩打了个响指，问道：
“书航，这里这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在第一时间找伊蕾娜求助？”
宋书航思维受到了某种干扰，双眼空洞，下意识回答道：
“我觉得伊蕾娜小姐对苏霖前辈说话要比其他人管用一点...呃..我在说什么...”
他说完之后突然将嘴巴捂上，可眼前的苏霖前辈歪了下头，旋即笑的非常和善。
伊蕾娜：“......”
“诶~为什么？”蓬莱山辉夜忽然从一旁出现，笑道：“为什么伊蕾娜要特别一点呢？”
路明非在伊蕾娜和苏霖身上来回打量，那双瞪大了的双眸甚至染上了金色，他脸上的表情自然地从震惊转换到恍然大悟，最后变成憋笑只花了三秒不到。
“咳咳..哈哈哈...哈..没爆米花...”路明非朝卫宫士郎递出10枚灵石：
“来点份奶油巧克力爆米花，这次轮到我看故事看到爽了。”
“我就说他一个老二次元怎么可能对纸片人一点想法都没有！”
卫宫士郎眼神中藏着笑意，熟练地拿出厨具和食材。
宋书航辩解道：“只是因为苏霖前辈房间中刚好有伊蕾娜小姐的动漫海报而已，电脑的动态壁纸也...”
他的声音逐渐变小，因为眼前这人笑得愈发灿烂，那秩序与光明的法则本相下面隐隐有一些矛盾开始溢出。
苏霖轻声道：“你很清楚啊？”
宋书航：“......”
寄了。
“没事了各位。”苏霖忽然松开手，将宋书航这个接近一米九的大块头放开，笑道：
“刚刚他们几个不小心掉到黑洞里去了，我把他们捞了出来。”
克莱恩这个家伙刚刚使用了权柄愚弄了宋书航，苏霖倒不至于分不清情况，看着那帮想要吃瓜的家伙们苏霖选择了无视这个话题，毕竟你越想解释有些人就越起劲。
“这话你自己信么？”萧炎声线上扬，激动道：
“你的画风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跟克莱恩一个样了！？”
他是本来就收过苏霖春节时封口费的人员之一，对这件事没多大兴趣，倒不如说，他现在更关心自己刚刚受到的心理创伤怎么治疗。
克莱恩面无表情的说道：“多少有点侮辱我了。”
侮辱...
苏霖沉默片刻，望着星空有些惆怅，原来之前不是永恒主宰和苏托尼在找茬么？
.......
十多分钟后。
由克莱恩、宋书航、萧炎、李火旺还有宇峰等五位受害者朝众人大致解释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之后，苏霖无视着那些诡异的目光，镇定自若的给自己泡了杯茶。
他看了眼抓着自己手腕的星，眼中有些疑惑。
“这种变身手段不是很酷么？！给我看看！”星认真的说道：“我很好奇！”
这孩子的脑回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不过...很有眼光！
“根据天尊之前的说法，加上我个人的一点浅薄理解。”克莱恩分析道：
“自从你接管成为这个世界的上帝后，再加上某些未知因素，你本身的位格其实就已经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你体内的那些东西自然也一同被拔高，目前而言，已经是谁看到谁就会被污...”
“承受不住的程度了。”
克莱恩最开始还担心过天尊会不会对苏霖造成不好的影响，毕竟天尊直言苏霖体内有上次融合后残留复制出来的相关特质。
现在想来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
不，该担心天尊会不会受到苏霖的影响进而影响到他自己。
“我没啥感觉。”苏霖抿了口茶，说道：
“无所谓了，反正都已经这个样了。”
他看了眼自己体内的金丹、元婴、法身虚影，融合之后的力量古怪了一点没有大碍，只要不影响他继续修仙就没问题，等以后有时间了怎么都可以将其慢慢厘清。
“你们刚刚不都说还有事情没忙完么？”苏霖放下茶盏，对叶凡几人说道：“干嘛都在我这里愣着发呆？
叶凡笑道：“不着急，再坐坐也挺好。”
紫金神龙拂了下龙须：“本龙进来有所领悟，特来与诸位道友分享。”
宋书航起身告辞道：“那我就不打扰各位前辈了...”
“定。”苏霖言出随法，将宋书航定在原地。
星朝苏霖问道：“不是说这里有醉仙酿畅饮无限续杯么？”
难怪呆着不走，都是来薅羊毛的。
当时因为太过慌乱，苏霖抱着一堆焉了的灵之虫和怪物开启了清洗模式，由于这几人都没醒来，苏霖才在聊天群里试图联系到这几人。
“那是给他们几个进行的任务补偿。”苏霖拍了下衣服，站起身朝众人笑道：
“话虽如此，大家来都来了区分对待也不好，这样难免会伤了大家的友谊。”
“那还请各位先完成前置任务，你们帮我看看...”
话还没说完，紫金神龙和张楚岚就立刻挤在一起后退了几步。
“啧，怂炮。”苏霖也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抠搜，“改天。”
哪有什么无限续杯，名义上自助，但他们几个根本喝不了几瓶就趴了。
更何况现在也不一定要在系统里兑换，自己动手酿造也费不了什么功夫，专利技术？已经破解的七七八八了。
涉及到一些材料和酿造过程虽然无法复刻，口感和效果会有些影响，但那好歹也是醉仙酿，就跟茅台镇白酒和茅台白酒一个道理。
“那我就先回去收拾收拾，与各大圣地世家的同辈天骄交流去了。”叶凡一直处于波澜不惊的样子，他没有被苏霖吓住，微笑着朝钟离发出了邀请：
“要一同前去么？除了你以外，其余璃月人的身份问题神王前辈已经处理妥当。”
“也好。”钟离点点头。
待到群里众人走的差不多了，此地重新清静下来，苏霖才将宋书航身上的定身解除。
“你俩的跨次元恋爱故事不打算推进一下吗？”路明非吃着爆米花问道：
“之前我就想问了，你们隔三差五的魔法教学不会是约会...”
这人的胆子是一天比一天肥。
苏霖撑着下巴一言不发的看向路明非，而那边走到传送门门口，被星和辉夜揶揄看着的伊蕾娜手里开始搓动起不稳定次元结构。
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路明非把手中爆米花一扔，化为一道流光朝天外飞去。
很可惜，撞到了现实世界里不可能出现的空气墙，又在落地的时候不小心被泥头车结构的次元魔法创了过去。
李火旺担忧的问道：“路哥他没关系么？”
苏霖回答道：“没关系，毕竟是目前群里防御和不死性名列前茅的家伙，人送外号皮糙肉厚的小樱花。”
苏霖说完，打开一道传送门走了过去，同时朝宋书航勾了勾手指示意跟上。
宋书航苦着一张脸，看了眼那边被路鸣泽拖着腿拉走，地上留下一道长长血痕的路明非，在那众人同情的目光与私聊的消息中，跟上了苏霖的脚步。
【叶凡：“他们真的有一腿？”】
【萧炎：“你还看到了挂哥什么？不是我八卦，而是我有一个朋友...”】
【星：“25000信用点，一线消息收购，不能再多了。”】
【路明非：“一道权柄购买苏霖一条黑历史！”】
【张楚岚：“兄弟，在么？”】
【伊蕾娜：“除了海报，没其它东西了吧...还是不要告诉我了...免得尴尬。”】
【紫金神龙：“关于你入梦...”】
......
宋书航没有选择去回那些消息，这些后来的人没听到他最开始的解释，他入梦的是那位托尼老师。
此时，在这个同样挂着各式动漫游戏海报，放着PSP和电脑的天意宗宗主房间内，宋书航在一个蒲团上坐着没有了之前的拘谨。
他刚刚已经和苏霖前辈确认了自己所看到的那些内容，并且主动提出消除记忆，但苏霖前辈却笑着摇了摇头。
“这件事本来就因我而起，我怎么会怪在你的身上，不用担心，我不是那样任性的人。”
“我出去打个电话。”
宋书航心里颇为感慨，苏霖前辈心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宽广，对事物的看待方式也比自己想象的要淡然，这才是可靠的修行前辈，不愧是一宗之主。
不过...自己确实也看到了对方不少隐私，了解到了不少喜好方面还有其他方面的事情，毕竟就算再怎么快进，有时还是会和对方一起经历一两个月的时间，特别是在前期。
没想到苏霖前辈在生活中是一个...
他正想着，苏霖拿着手机推开静室的门走了进来，并且还在和人通话：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可以，到时候你自爆的费用或者需要赚取费用的地方由我提供，你只需要负责极尽升华就行了。”
“好，你自己跟他说一声。”
“书航，找你的。”
苏霖把手机递给了宋书航，屏幕上面看不到名字只有一串星号。
【确实，如果仅仅是消除记忆有些很不保险...誓言什么的也有漏洞...】
电话那边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喂，你好，我是宋书航。”宋书航一头雾水地接过电话：“请问你是...”
【那一刻的记忆我很多回想不起来，但我确实记得有给过一个人七光的传承，没想到是你...】
托尼老师？！苏霖前辈和他有联系。
宋书航刚想感谢对方的瞳术，就听到对面传来阴冷的声音：
【听着，如果你敢把那些事情说出去！我哪怕再次使用最大限额的极尽升华也要把你做掉！！！】
【听到没有？！】
【只要是存在的，哪怕是超脱者我也杀给你看！】
【咚——！嘟嘟嘟——】
“咕噜。”宋书航留着冷汗，看着眼前笑眯眯的苏霖吞了口唾液。
苏霖将食指放在唇前比了个安静动作：
“嘘...”
这人心眼太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