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毛出生在这里,在这里长大,恋爱,结婚,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这对于出生在西岐城的人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鸭毛之所以能有这种幸福,一方面是他跟着红头巾在搞钱,另一方面是她姐姐是独孤城主的女仆。
所以鸭毛住的不是那种低矮的自建平房,而是高楼公寓房。
虽然这种建造便宜的公寓楼房里面环境也不好,一部老旧电梯上来,里面的走廊狭长黑暗,两边密密麻麻的一户挨着一户,每一户至多20几个平米,而且大多没有独立的卫生间。
但是,因为楼层较高,每天还能见到几个小时太阳,已经是属于高人一等的条件了。
鸭毛的公寓户型又提高了一个档次,面积有30多平米,而且带独立卫生间,已经属于这栋公寓楼的高端户型了。
鸭毛之所以拼死也要活下去,就是为了见自己的老婆和女儿。
他的老婆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不能工作,而且要吃不少钱的药。
但是女儿乖巧可爱,今年才六岁,脸蛋肉嘟嘟的,笑起来两个小酒窝。
路上,鸭毛曾经把女儿的照片给李旭看过,眼中满满是对女儿的宠溺。
为了女儿他可以牺牲一切,面对一切。
“李先生先到我家做一会,我让我老婆给您煲个汤。”鸭毛热情的说,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急切而热烈,这次出门的时间太长,虽然没有赚到钱,但是平安回来,能抱到女儿就是最大的幸福。
哪次出去不是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刀口上舔血!能回家就好!
鸭毛兴奋的在前面带路,沿着长长昏暗的走廊一路走着。
“李先生,前面就是我的家了。”鸭毛指了指走廊边的一处铁门,每一户基本都有这么一个防盗铁门。
因为窗户小不怎么通风,很多人都把自家大门开着,但是这里鱼龙混杂,又怕被抢盗,所以住在公寓楼的基本都会装这么一个铁栅栏的防盗门。
“阿珍,阿珍,我回来了!”鸭毛兴奋的大叫。
李旭却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神识已经感知到,鸭毛的家里并没有人。
“阿珍,开门!”鸭毛没有任何察觉,依旧兴奋的走在最前面呼喊着。
但是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诧异的发现里面并没有任何动静,而且大门紧闭。
“哐哐哐!”他用力拍打着防盗门大声喊着:“阿珍,囡囡?”
“吱呀……”对面的房门打开了。
“张婶,我老婆和囡囡呢?”鸭毛看见邻居张婶急忙问。
“鸭毛啊,你才回啦啊,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张婶看见鸭毛以后说,她这倒也不是咒鸭毛,因为西岐城太多的男人出去以后就永远不回来了。
也许是赚了大钱逍遥自在,更多的是扑街了,尸体都无人认领。
“我老婆和囡囡怎么不在家?我老婆有病根本出不了远门,囡囡才6岁!”鸭毛有些激动的猛地抓住张婶家的防盗铁门怒声说。
“你要死啊,别把我家门给抓坏了!你还有脸在这里问我,还知道自己家里有老婆孩子啊,出去花天酒地的时候怎么没想起老婆孩子?你走了以后,你老婆阿珍病情突然加重,家里没钱买要就去找刀哥借钱……”
“我也明白嘛,她是想努力活下去,毕竟囡囡还太小,一个人没法生存,但是她这个病在这破地方又怎么治得好,没两天咳血就翘拉,留下个女儿我看着可怜,在家里吃了几天饭……”
“但是,没想到刀哥找上门来,他是放水的嘛,当然不能吃这个亏,就把囡囡抓走喽,我肯定是拦不住啊。”
张婶嘴皮子翻得飞快说。
鸭毛双眼逐渐通红,一双手紧紧抓住铁门栅栏,因为用力过猛,青筋凸起。
刀哥是什么人他心里很清楚,这个放高贷的,是个眼里只有钱,心狠手辣,没有半点人情味道。
这附近的居民都很怕他,知道刀哥的钱如果借了不还会有什么悲惨的下场,砍手砍脚那是常态。
公寓楼下经常有没有还上钱的可怜人被砍断了手脚,然后一直在地上哀嚎,直到血液流完死去。
囡囡这么小的孩子,到他的手里,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鸭毛的心整个揪在了一起,他狂吼一声,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向着楼下飞奔而去!
李旭皱了皱眉头,跟了上去。
……
一处独门独户的院子里,一个六岁的脏兮兮小女孩被关在铁笼里面。
她浑身都已经沾满了泥泞,只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依旧有着神采。
在西岐城这个人几乎都要站着睡觉的地方,能有这么一独门大户,显示了主人的地位不凡。
此时,院子里刀哥坐在太师椅上悠闲的吃着烤鸭,手下几个悍匪站在左右。
囡囡大眼睛紧紧盯着刀哥手里的烤鸭,眼中充满了渴望,她已经2天没有吃东西了,一个才6岁的小女孩饿得只剩下皮包骨头。
但是,囡囡却根本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虽然只有6岁,但是非常的聪慧早熟,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坏人,要是被他们注意到自己,恐怕下场会更惨。
囡囡努力蜷缩着自己瘦小的身体在铁笼的一角,她用力缩成一团,这样空空如也的肚子才稍微舒服些。
只不过眼睛却一直无法离开刀哥手中的烤鸭,那诱人的香味让她全身颤抖着。
如果爸爸回来,一定会带自己去吃香喷喷的烤鸭……
上一次自己生日的时候,爸爸就带自己去吃了,那满手的油腻让她幸福得不得了。
但是……妈妈已经不在了……
爸爸,爸爸什么时候能来救自己?
“刀哥,这小崽子怎么处理?”刀哥的手下指了指铁笼里的囡囡问,“太小了,又不能赚钱,养着也浪费粮食啊。”
刀哥瞥了一眼铁笼角落里的囡囡,发现对方紧紧盯着自己手中的烤鸭,裂开嘴笑了笑。
随手拿起一根鸭腿骨头扔了过去,如同逗狗一般喊着:“来,吃骨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