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五百州之外，甚至还更加遥远的世界。
不知道是在东神道洲的哪一个地方，一座天机楼之顶端，有不少至少都在天门的修士此刻身上开始渗出鲜血。
天机楼的可怕阵法镇压他们身上出现的异样，但是依旧有不少人的身上浮现出了龙鳞。
“杀！”
面对这些人，一道声音冷漠回荡，随后便是虚空之中，惊雷震颤，将身上浮现龙鳞的人湮灭。
九天之上无穷雷云汇聚，仔细看去，才能看到那有着上千层的天机楼，竟然每一层都拥有大量的修士。
每一个都在承受着莫名的痛苦和恐惧，但是依旧阻止不了头顶的雷霆落下，将他们灭杀的干干净净。
外面，虚空之中，几位老者脸色沉重。
“这一次，会损失多少人？”
“恐怕，不下百万。”有人出声，说出了一个惊悚的真相，这上千层的高楼之中，有着至少百万修士。
“想办法镇住吧。”
“该死，明明我们已经早就撤离了三千五百州，为什么还是躲不过去！”
天机楼很早很早之前，就推演到了一角真相，真相带来的恐怖，让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地选择了撤离那里，放弃了布局无数年的天机楼。
但是，依旧没能躲过一劫。
“长老，弟子们怕是大多都扛不住的，为何不等等？”
“这对于他们来说，应该也是一种机缘的。”
有人不解，因为死的人太多太多了，那杀阵雷霆无情地屠戮每一個异样的门徒，让他们心痛无比。
天机楼的修士和外界的修士可不一样，每一个，都难能可贵，不因为数量而显得平凡。
为首的老者叹息一声，看着远方，似乎已经看到了三千五百州，那扩张吞噬整个天地的归墟。
“其他人可以赌，有人赌那位依旧不曾改变立场，龙属也在赌，赌那位化龙之后会成为他们的一员。”
“他们赌，敢赌，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出手阻止对方化龙。”
“但是我们不行。”
“天机楼，不能出任何差错。”
“这里的所有弟子都可以死，大不了再耗费一个纪元沉淀布局，也不能去赌人心。”
说到这里的时候，这位老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看向周围这些看似在关心弟子的晚辈，忽然笑了起来。
是啊，天机楼的风格就是如此，他是如此，这些被派过来，更加极端的后辈，怎么可能心生怜悯。
他们是在让自己下定决心啊。
自始至终，这群人中间，只有他因为教导过太多弟子，从而心软了些。
闭上眼睛，老人挥了挥手。
“既然如此，那就一个不留吧。”
早就准备好的其他人，再也没有了顾忌，九天之上的雷云疯狂汇聚，随后将所有的力量倾泻而下。
毁灭之中，方寸也没能活下来。
至于那座千层高楼之中的天机楼弟子？自然是全都化作了灰烬。
……
玉华州。
无名小岛之上，张清走出闭关所在的一瞬间，平静的表情就变得恭敬起来，朝着不远处站在青檬旁边的女子认真行礼。
“晚辈张清，见过前辈。”
他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出现的，甚至没能引起丝毫动静，所以，肯定比他强大的多。
抬起头来，正好对上女子回眸，仿佛倾倒众生的面孔让张清神魂停止了思考。
紧接着，阳光照耀而下，在女子周围的虚空中，映射出五颜六色的光。
不，是仿佛轻烟的光影。
张清心中震撼，重新行礼，“晚辈见过玉皇前辈。”
面对这样的存在，他是没有资格告知对方自己的名字的。
眼前这位，无疑就是敢朝着活着的异仙出手的玉皇，那位连仙墟都敢觊觎的四位人世间极限之一。
如今，张清算是见过三位了。
玉皇手中把玩着一枚紫色的鳞片，轻笑说道仿佛能让长空展颜。
“看来他快要成功了。”
“你说，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张清心中的震撼久久不能平静，在出来之前，他就知道了中央一百零八州归墟扩张，开始疯狂吞噬海水和海域的消息。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位化龙竟然会搞出如此恐怖的动静。
整个三千五百州啊，虽然现在还没有扩张的太大太远，但是所有人都能知道对方的目的。
那可是比神庭都要大上许多倍的天地，拥有的生灵不能说多，只能是数也数不清。
还有更加浩瀚的海水，如果不是对无尽海洋的自信，张清都会怀疑，对方这么玩，会不会让海洋干涸。
至于面前这位玉皇的问题……
张清有些忐忑地说道：“晚辈觉得，这件事，圄皇前辈恐怕已经做出了选择。”
“哦？”玉皇看着张清，表情却是有些玩味。
张清低眉顺眼，“千年前，这里是佛门和妖魔争夺的地方。”
“虽然修士占据了不少地盘，但是归根结底，我们没有重新将三千五百州拿回来。”
“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们了。”
“就算是争，也是佛门和妖魔在争。”
“曾经大圣与晚辈说过一句话，我们从一开始，在三千五百州就没有赢的资格，我们尽全力能够做的，只是不输。”
“既然赢不了，那就干脆把三千五百州……毁灭。”
张清知道，面对这样一位敢玩弄异仙的存在，他只能搬出齐天大圣了。
同时，他的心中也有了一个更加可怕的猜测。
“你倒是会想。”
玉皇微微一笑，让张清感觉无比危险。
然后下一刻，他就感受到了海洋的震动，远方的天空，传来了龙属愤怒的咆哮。
那是一直在暗中观望的某头真龙，不，某一群真龙出手了。
同样的，另一边也有大量的修士出现，朝着真龙杀去。
张清有些不明白，但是玉皇给他解释了一句。
“修行者，在天地间的一言一行，都会留有痕迹，这些痕迹不会主动，但却会冥冥之中被强者所理解。”
“你说了这句话，并且你和他之前，有过一些缘分，所以你说的话，你这些话留在天地间的痕迹，就是他们分析这件事的结果的因素，会让那些强者本能地做出反应。”
“比起眼睛看到的东西，他们更加愿意相信天地本身给予自己的信息真相。”
“直观一点就是，平衡的天平，因为伱一句话而倾斜。”
“你，暴露了他的目的和站位，于是这些真龙坐不住了，不愿意看到他毁灭三千五百州而恢复实力的巅峰。”
张清瞪大了眼睛愕然于如此真相。
然后他也明白，自己被这位算计了。
毕竟，在对方面前，他不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