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听到刘心玉那满是怒意的声音响起,刚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楚洛陈不由得脖子一缩,然后就彻底沉默。
自从古青阳醒来之后,古青阳就和刘心玉说了一路了。这一路上,古青阳和刘心玉大概是没有懵的。
但他们楚家三兄弟可是懵了,而且还是彻底听懵了。
尤其是他楚洛陈和楚天河,他们二位那耳朵支棱了半天,他们俩人都快成兔子了。
然而那古青阳和刘心玉说话,他们是通通都听在耳朵里,硬是一句都没有落下。
结果到头来他们还是听不懂。
听不懂也就算了,他们想着,既然听不懂那就不听了。奈何古青阳他们两人那是说起来就没完了。
如果说,在起初他们是兴致勃勃地听。那到后来,他们就是强忍着听下去,好似遭受折磨一样在听。
眼看着距离刘楚两家设宴之地越来越近了,楚洛陈也是想着转移一下车里那俩人的注意力。
但楚洛陈也没想到,经历了一番谈话之后,刘心玉的火气居然可以大到如此程度。
在他的印象里,刘心玉她就是一个娴静的绝美女子,一直都是那种能说一句话就不说第二句话的人。
这下可好,只是经历一番模棱两可的对话而已。
对话结束之后,刘心玉居然就被古青阳给气成这个样子了。
眼看着事情变成这样,楚洛陈在气恼之余,也只能是暗暗地对古青阳竖起他的大拇指。
在西北地界,谁人不知刘家的这位姑姑是一位标准的大家闺秀,是绝对的高贵典雅之人。
能把刘家姑姑气到这个地步,这也足以证明古青阳的功力。
“呼——”
楚洛陈沉默了。他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驾着马车,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他刚刚提到的城池赶去。
而与此同时,在他的身边,楚天河则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在被楚狂歌教训了一顿之后,楚天河就变了,变得更能沉住气了。对此,楚洛陈倒是见怪不怪。
楚洛陈可是很清楚,楚天河本来就是唯楚狂歌马首是瞻的。
而且也不只是楚天河,几乎是楚家的所有年轻一代都是如此。
但凡是楚狂歌给出的教训,他们都一定会听,而且是马上改。
至于这马上能不能改过来,那不是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他们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表明他们的态度。
楚洛陈知道,其实也不单单是楚天河,就连他自己也是这样的。只是这一路上,楚狂歌还没教训过他。
然而楚洛陈又哪里知道,就在此时此刻,他心目中的榜样可是正在心里胡思乱想呢。
“刘心玉和古青阳究竟算是什么关系?该是和那位洛家大小姐一样的关系,还是仇人关系?”
“还是说,这打是亲骂是爱,到头来这俩人还是那种关系?要真是这样,古青阳不就是刘家的人了吗?”
“这古青阳之前又跟我提到过刘子胤,难道说,古青阳其实是早就有入主刘家的想法吗?”
“还是说,刘子胤其实就是古青阳想要矗立的傀儡?哼……什么狗屁的潜龙在渊,老子不信!”
“诶呀呀——”
“嘶——”
“诶呀呀——”
“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
……
楚洛陈的驾车技术当然是堪称精湛,而在他的驾驭下,他们这一行人的马车也在飞速前行。
楚狂歌是一直都在凝望着眼前的风景,他看到了不断滚动的沙粒,也看到了扬起的滚滚尘烟。
如今正是黄昏之像。
他们仍然身处大漠,但在一处距离这里不远不近的地方,却是已经有缕缕烟雾在升腾。
随着马车的前行,渐渐地,他们也能发现,烟雾升腾的地方也有一条很大的长河在奔流,很是壮美。
所谓——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如此诗句,说得就是这样的大漠之景。然而此景虽是壮美,但楚狂歌却是再无半点欣赏的心思。
因为他一直都在琢磨古青阳想做什么,他一直都在琢磨,古青阳和刘心玉究竟是什么关系。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就是越想越乱。最后,他的心就彻底乱了。
一方面,他是根本就不信刘子胤是潜龙在渊的这种说法的。
因为他认定他是深知刘子胤这个人的品行的,也是深知刘子胤这个人的潜力潜能的。
他觉得,古青阳在之前会这样说完全就是为了诓他。他更是觉得,真正想要统领刘家的,就是古青阳。
这是因为,在他的眼里,只有古青阳这样的人才配是他的对手,才配成为他的死敌。
……
当然,如果古青阳能知道他的想法,那古青阳一定会特别郑重地告诉他,跟他说一句兄弟你真厉害。
先放出刘子胤是潜龙在渊的流言蜚语,然后获取刘家姑姑的芳心,再肃清刘家人,让刘子胤成为傀儡。
如此行事,如此谋划——
他古青阳就是做梦都想不到,这事情还能这么干。然而,就是这种古青阳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无声无息之间,楚狂歌就硬生生地帮古青阳想出来了。而且,楚狂歌甚至是还在不断脑补。
显然,他认定了,古青阳一定就是在酝酿着什么惊天大阴谋。
但在与此同时,古青阳也在纠结别的事情。
那就是——他到底该怎么开导刘心玉,怎么把那些事情说出来。
别看刘心玉的确是个美人,而是还是那种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但在他古青阳的眼中,这刘心玉就和他那个大哥刘寒一样,也是一头大倔驴。
这父女两个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动怒的模样,那受了委屈的模样,根本就是完全一样。
这一路上,古青阳都快无语了。
尽管刘心玉是一直都在沉默,但古青阳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这女人一定是在谋划着怎么得知那些真相。
然而,如今的刘心玉纵然已经是人人敬仰的刘家姑姑又能如何?她纵然是特别聪明又能如何?
古青阳坚信,在他提前就有所准备的前提下。刘心玉这个女人一定就是自作聪明,是万万不能得逞的。
“你能简单地跟我说一下,你们的故事吗?”
“比如——”
“比如?”
“对,比如。”
眼看刘心玉又问话了,古青阳就知道这女子一定是贼心不死。
于是他先是瞥了她一眼,随后就故作高冷地开始引导对方发问。
古青阳很清楚,今天,他要是不让刘心玉问出个所以然来,这个女人就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既是如此,那他索性就豁出去了先回答一部分。至于该说什么,想说什么,这就要由他来定了。
“你们是在什么地方认识的?”
“西荒。”
“你们是因为什么事认识的?”
“杀人越货。”
“你们最喜欢做的事是什么?”
“喝酒吃肉。”
“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杀人。”
……
听到车厢里的谈话,无论是楚天河还是楚洛陈,又或者是楚狂歌,他们都会不由得竖起耳朵。
然后,车厢里,刘心玉是一句句地问,而古青阳就是一一作答。那三个人则是越听就越觉得不对劲。
这都是啥人啊……
车厢里坐着的人真的是刘家那位姑姑吗?听着这对话,他们怎么绝的车厢里的女人就是个魔女?
但是,听古青阳这样讲话,他们又会诡异地觉得这也算是正常。毕竟古青阳一直都是这样。
只是无形之中,他们也能听得出来,被古青阳二人所谈论的人就是那所谓的刘寒了。
西荒刘寒。
酒魔刘寒。
对于这两个名字,楚洛陈和楚天河是没有什么印象的。他们并不是很关心这一类人的传说。
但楚狂歌不一样。
尽管他是很喜欢胡思乱想,但在必要之时,他也可以想起一些颇为重要的事情。
就比如这刘寒的事情。
刘寒,那可是一个极其恐怖的魔道骨修啊。传闻中,此人主修魔道而辅修酒道,号酒魔。
在早些年,这个人便已经在西荒的地界上成名。
至于这些年来到底是生是死,又是身在何处,这些事则是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而在此刻,渐渐地,他也算是听出来了,这刘心玉一定是与刘寒有着极其特殊的关系。
看样子,古青阳似乎又和刘寒很是熟悉……在意识到这种事情后,楚狂歌也不由得怀疑是不是他错了。
然而,车厢内,古青阳可没工夫管外面的那些人怎么想。
刘心玉问了很多事,问了很多有关某些事情的事。
古青阳回答的很好,因为他是既满足了刘心玉对父亲的幻想,又没有暴露太多秘密。
而刘心玉则是一直都问得恰到好处,每次,当她察觉到古青阳不愿意继续讲的时候,她就转换问题。
只是时间久了,古青阳也就习惯了她的攻势。索性,也就开始随心地回答她的那些问题。
突然,她小声发问道: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兄弟。”
“咳咳咳——”
果然,她是故技重施。而这一次古青阳也算是栽了,一个没留神又给刘心玉爆了个猛料。
“你——”
得到答案之后,刘心玉显然是还想再问什么。但她也是欲言又止,只是默默地打量着古青阳。
反而是古青阳,因为一个没注意话说多了,他在咳嗽之后选择低头,不敢再看身边这个女人。
女人,真是可怕!
“那我——”
“是不是该称你一声,叔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