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队队长巴桑次仁年纪偏大,状态保持得不错,有为球队升级而拼搏的心气,但不是很足。
职业生涯已经步入末期,在第三级别联赛还能当大腿,第二级别也还马马虎虎,顶级联赛估计就没什么竞争力了。继续升级,巴桑次仁势必不再是球队头牌,得给继任者让路。
为球队老板的雄心而振奋,也为自己的未来担忧。
阎谨和蔡晟源比较现实,既想老板投钱,又担心升级失败被老板责难。
主教练张林想法很单纯,对老板投钱感到最开心的就是他,就是小金老板太过强势,让他有点顾虑。
老金话事的时候,很信任部下,放权很爽快。小金年轻气盛,下定决心投钱,眼睛都不眨的,可要是达不到要求,估计拿人开刀也不会手软。
正在揣摩各自思虑关隘,琢磨着今后和他们相处方式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喂,老爹,有什么事?”
“都说了我不干涉竞技部门运转,你让教练和技术总监放心,我只提要求,最终还是要尊重他们的专业意见的。让我掌总,我也没那个能力。”
如果只是重生而不是穿越到似是而非的平行世界,金尚还能凭借先知先觉挖几个还没出名的小妖。
这一世,变化太大了,金尚只想管好商业开发,兼顾财务,对俱乐部竞技领域,真没有深入的意思。
解释了半天,金尚才结束和父亲的通话。
『不能怪他们和老金打报告,我就是个“摄政监国”,老金才是俱乐部的正牌“老大”。』
瞧了瞧体内的各项趋势变化没有不好的预兆,金尚才放下心来,为明天陪同学校计算机学院的几名干部看球时该说什么而思考着。
球赛本身不重要,关键是如何说服他们和金尚合作,开发出满足要求的即时通讯软件。
除此之外,要是能更进一步招揽几个人才那就再好不过了。
随手翻看着办公桌上,让黄漪漪收集来的一些关于计算机和互联网相关的书籍,金尚也渐渐加深了对这一行的了解。
两世为人,金尚都没有接触过这种时代前沿的高深科技。既然要往这一行发展,肯定要有相关了解,否则,怎么镇得住顶尖人才,让他们贡献力量呢?
可以不精通,也不必亲自动手,但是绝对不能一窍不通。
学习是一辈子的事,大学毕业,不代表就不用学习了。停止学习,就等于停止进步,意味着未来的人生也将裹足不前。
所谓的创业精英和商业奇才,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如何把握好碎片化的闲暇时间,进行高效的学习,是拉开和其他人差距的关键。
正好,在金扫帚力量的加持下,金尚可以极快地进入状态,心无旁骛地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主要课程包括《计算机基础》、《计算机系统组装与维护》、《网站规划与制作》、《数据库原理与应用》、《计算机网络技术》、《C/Java语言程序设计》、《NET程序设计》等。暂且不说教材是否过时,课程安排合不合理,以金尚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粗读一遍后,大致明白了计算机学院本科生的教学层次。
码农!
而且还是技术比较落后、相对粗糙的码农。
想要在这一行混得好,指望大学课堂上这点知识,连打杂都没人要。
大学四年时间,如果不抓紧时间,紧跟时代前沿,了解技术进步的方向,接触最新的IT技术,毕业后,除了混一张毕业证,你会发现,自己什么都不会,连修电脑都可能比不上售后服务店的师傅。
甚至,只有这种程度,充其量也就是坐办公室的农民工,年纪大了,要是不能顺利转型,未来可能不会太美妙。
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的关键,不在计算机,而在数学,诸如数据科学与计算、数学及应用、计算科学等。
这个年代的计算机应用技术,还停留在比较粗浅的程度,就算是一窍不通的外行,想要入门,也不是很困难。
如果要大手笔投入,涉入深水区,没几个行业大拿肯定镇不住场子。可仅仅是在现成技术成果基础上,进行维护工作,修修补补,就不需要什么尖端人才了,反而是一些非名校的本科生,或者任劳任怨的高职高专毕业生比较好用。
“难怪,前世互联网刚刚兴起的时候,这一行混得比较好的,大部分是一些跨界老板和圈外人士。等蓝海变成红海,资本下场杀出真火,真正的业内精英才逐渐开始占据主流。”
野蛮生长的年代过去了,几乎所有“赛道”都过分拥挤,再难找到细分领域的创业机会,自然而然就要拔剑砍向同行竞争者,争夺所剩不多的市场。
这个时候,高级人才就显现出优势了。
一九九五年的当下,顶尖计算机人才确实不好请,但是,以金尚规划的路线和时间表,很长一段时间,其实也用不着渴求太多。
“以自学自用以及聘请经济实惠、勉强够用的人才就够了。遇到逾越不了的技术难关,就去找大学专门的团队寻求合作。这样,可能更有效!”
做出了初步的决定,从金扫帚处的反馈来看,似乎效果也很不错,金尚才放下心来。
合上书本,抬起头,看了看窗户外面,发现已经不早了,于是准备收拾一下就下班。
就在这个时候,在外忙碌的秘书——黄漪漪传来消息,正在忙着组局的南大彪前来拜访了。
会客室,金尚见到了比上次会面略微憔悴了一点南董事长。
“大彪叔怎么来了?不是正在忙着和演员接洽么,已经定好了?”
“差不多吧,这一行虽然乌烟瘴气,其中也不乏聪明人。坑蒙拐骗的很多,正儿八经的好项目难找。大家都不瞎,真有好处,肯定一堆人抢着来。”
南大彪今天难得没有抽烟,而是舒爽地喝了几口清茶,后略带探寻地问道,
“小尚,你上次说的,以今夕文化的名义投入百分之二十的事,能不能取消?网络播放权和后续改编权还是你的,制片人我让小彪看着,绝对不会让导演瞎改。”
“嗯?”
金尚一愣,这也算是条件?
这年头网络播放权根本没人买;肖像权捏在手里,改编权只要不想旁落,别人就拿不走;至于百分之二十的投入和收益,这年头,拍电影本来就不赚钱,投不投并不重要,彰显一下存在感就够了。
“是出了什么问题?”
“投资方有点敏感。”
南大彪吐了几口浊气后,用一言难尽的口吻说道,
“我不确定让你参与其中,是不是会给未来带来隐患。”
“你是说……”
金尚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
以前金尚就听说过很多影视圈里的龌龊,资方给的钱来路不正,是最敏感的话题之一。
因为专业,所以封闭,外界对行内人的操作并不是很了解,潜规则盛行,不透明的地方太多,于是吸引了很多不法分子在其中兴风作浪。
不止是国内,国外也差不多,每年有许多莫名其妙的项目,成百上千部影视剧拍出来后就束之高阁,没有上映的机会,甚至压根就没想过该如何回本。
如今的电影产业还很不发达,商业化的前途也不明朗,按理说,应该不会有太多不干净的钱,用拍电影的方式洗白才对。
南大彪沉重地点点头:
“就怕有人知道内幕后,打算从你这里找突破口。”
“那……大彪叔准备怎么办?”
“找靠山,没有后台撑腰,挡住外面那些牛鬼蛇神有点困难。”
大致的手段,南大彪不说,金尚都能猜到,也就是找国营电影厂或者发行公司参与其中,让那些想要来分一杯羹的豺狼虎豹知难而退。
只不过……
“东山的狼要吃肉,西山的虎也不是吃素的,大彪叔,你有把握让‘国家队’为咱们撑腰?”
“已经有些眉目了,谈判有点吃力,也还在稳步推进中。表面上看,咱们公司吃了大亏,可实际上,是有赚头的。”
有后台和没后台的做法完全不一样,南家兄弟为了组局拍电影,不知道搭上了多少人情,可要是背靠国营制片厂和发行公司,以前花钱都请不来的演员、导员、摄影等人才,自荐上门都是常事。
许多比较专业的设备器材、场地协调等,几乎都是免费的,这样一来,就省去了很多制作成本。
“舍小利以谋远,这样也好。就是我这百分之二十的投资额比较扎眼,是吧?”
南大彪有些不自然地讪笑道:
“小尚不是外人,我就不说些虚情假意的话敷衍了。为了平衡各方的利益,不得不让出很多投资份额,所以,你的百分之二十,确实有点多了,其他人不好分。”
“多了没必要,少了没话语权,百分之二十其实相当合适。当然,我也不强求,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金尚想了片刻,就同意了,
“不过,授权费我要提高。以前那是友情价,现在是生意,不可一概而论……”
“当然,小尚,这一点,绝对不会亏待你。”
见金尚松了口,南大彪也松了一口气,
“三部电影授权总共九十万,制作总成本将近一千一百万,演员片酬用了将近四百万,剩下的全部用于制作。”
“投入这么大?”
见识过后世动不动就上亿投资的大片,金尚依然为南大彪的魄力而震惊。
这可是一九九五年,百万富翁已经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大人物。豪掷千万,就为了拍基本不可能靠票房回本的电影,这样的大手笔,着实让人咋舌。
“三部一起拍,其实也还好,更何况……”
看到金尚的反应,南大彪知道今天的事办妥了,心态很轻松地笑着回应道,
“看着挺多,几家一分,压力也不是很大。”
风险共担嘛,很正常。
背靠“国家队”,电影票房很重要,但是,不见得就是唯一衡量成败的标准。
相比之下,业界评价,群众反响以及领导意见更加重要。
如今影视剧的题材类型较为狭窄,现实主义题材入门比较容易,但是佳作极少,能引起社会反响的几乎没有;
古装剧成本太高,商业化不成熟的现在,基本是拍一部亏一部,也只有带着政治任何的“国家队”会砸钱投拍。
真正有点看头的,反而是上不了台面的情景喜剧,晚间八点档的肥皂剧,故事内容也脱离不了诸如婆媳关系、子女亲情、家长里短、邻里纠纷的范畴。
从业者们茫然四顾,最后才发现,反应近代生活的名人轶事,相当有群众基础。吸引大家进电影院可能有点难,电视剧倒是屡出爆款佳作。
老黄家祖孙三代人,天生带着诸多故事性,在国人心中,还多多少少有点知名度的,当真是个大宝库。
那些往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不怎么涉及敏感政治,却从一些侧面反应了当时社会的诸多现状。
至于为什么会在社会上小有薄名,还得归功于金尚的奶奶,金时的母亲,黄修旻的第四房姨太太——冼桂珍。冼老夫人祖籍岭南,父祖举家来北方发展,与当时的老黄家联姻,算是强强联合。
后来的事情,就很复杂了,一言难尽。
从小受过传统教育的冼太太,长大后也接触过一些西式新学,上过贵族女校,说学贯中西有点勉强,在那个时代,也确实算是睁眼看世界,视野开阔的时代女性。
再后来,和老黄家闹翻的冼桂珍,一气之下,带着五岁长女、两岁次女和肚子里还没生出来的金时离开了黄家,恩断义绝,再无来往。
如此,还不解气的冼夫人,将老黄家的一些私密、家长里短、甚至是许多龌蹉绯闻都以小说、日记的方式,发表在报刊、杂志上。
这种自曝家丑的行为,在当时真可算是石破天惊,看呆了不少吃瓜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