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怜的事情上,程时关知道自己对不起姜晚婉:“我可以用我的余生去赔罪。”
“聪明的女人会嫁给我,利用我的心虚和愧疚,牢牢抓住我的下半生,享受荣华富贵。”
他没说的是,小叔的身体每况愈下,程家族谱内,除了小叔只有他一个男丁,小叔若是死了,程家的家业都是他的。
姜晚婉嫁给他,会拥有程家的一切。
过个十年八年,家里的女人年纪大了,姜晚婉就是程家的女主人。
程含章眯起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般。
“姜晚婉明明垂手可得,你为什么要移情别恋,现在又为什么强取豪夺?”明明过年的时候,他还在饭桌上夸了姜怜。
忽然转性,他觉得这件事很诡异。
说起这个,程时关耸了下肩膀:“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但不管因为什么,姜晚婉我要定了。”
“小叔我也想问问你,我知道沈行疆的身份,他是我爹留在外面的私生子,他只是个血统不正的野种,你为什么要那么护着他?”
“你不觉得,你很偏心他吗?”
在他的印象中,程含章此人年少成名,是长辈口中的杰出人才,过目不忘,功勋赫赫,能文能武,性格也很淡漠,最起码面对程家小辈,他从来都没有露出过长辈的关爱。
可他对沈行疆很好,好到他都有些嫉妒。
程含章目光眸光漆黑,一眼望不到底:“偏心是情绪问题,和我的为人处世没有关系,我已经偏心了,就不需要理由。”
他这个侄子,看着前途无量,但在格局和未来上,和沈行疆差太远。
“与其想着姜晚婉,不如想想该怎么和你爹交代。”
程时关面色一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等下会给你父亲打电话,给他讲讲沈行疆的存在,和你早上都干了什么。”程含章比以前瘦了很多,也不似程时关意气风发,但是他坐在那,面无表情说话的时候,周身气势比程时关强百倍。
留下这句劝告,他起身离开。
程时关瞳孔一缩,狠狠地冷笑了一下。
程含章打开病房门,秦小也踉跄地撞到他胸口上,她扒拉着门框站稳:“咳咳,团长你可不要误会我,我是来找你有事的,绝对没有偷听。”
她个子在男人堆里显得矮,在程含章面前显得更矮,他只能看到她毛茸茸的发顶。
秦小也刚进部队的时候瘦瘦小小的一个,不喜欢剃板寸,程含章留她在身边也没打算她有什么能耐,就当带了个男秘书,索性让她把头发留到了及耳的长度。
秦小也的头发是漆黑的,发质有些硬,发根很蓬松,短发的样子比别人好看很多。
他身体不好以后,喜欢听她聒噪,有种生命的旺盛感。
就是最近,这股旺盛感透着傻气。
“秦小也,你最近非常欠揍。”
交代她的事情不好好干,还经常甩脸子给他看。
秦小也咳了咳,指着旁边的傅寒声和一位穿着玫红色大衣的年轻女子说:“傅寒声带了个女人找你。”
程汉章把门关上,傅寒声走过来。
“团长,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办好了,这位是温师长的侄女温如意,那天只有她来过部队家属院,如意同志说,那天的人是她。”
因为秦小也帮程汉章找过人,傅寒声就没瞒着她。
温如意听到傅寒声提起自己,她害羞地低下头。
程汉章皱了下眉:“你先回去吧,如意同志,你和我去附近的国营饭店,我和你有话说。”
温如意点头:“好。”
她看着程汉章,心里窃喜又忐忑。
她伯父虽然是温师长,但是她家里其实没那么多钱,父母都是双职工,家里还有哥哥,就算是有伯父的关系,她也攀不上程团长。
程团长是京城来的,伯父说他年轻有为,家里很有钱,很有权,伯父想把书芹姐姐嫁给他都担心程团长看不上。
恰好书芹姐姐不喜欢程团长,也不配合伯父的撮合,这事就没有开始。
谁知道,前几天傅寒声忽然找到她,问她那天在不在家属院,恰好那天她父亲让她给伯父送东西,在家属院留宿一晚。
她知道不是她,但是这个登天梯好不容易送到眼前,她自己也不是处子,鼓起勇气撒了谎。
她其实也有几分把握,那个被程团长睡了的女人这么久都不肯出来,肯定是不敢出来,或者不喜欢程团长,她大概率不会出来了。
她有七成的把握,可以冒名顶替。
正主秦小也傻眼了。
不是啊姐姐,这事儿你都捡便宜啊。
有人把她捅的天堵住了,她原本应该很高兴才是,但是莫名的,她觉得心好痛,肚子也很痛。
宝宝,你爹不仅给你起了名字,还给你找好了后娘。
秦小也不想看到这俩人,她失魂落魄的和傅寒声往外走。
“秦小也,你去暖车。”程含章很不悦,“你的职责不要忘了。”
秦小也咬了下牙:“我没有忘,我提前走还不是为了去暖车,而且也不想打扰你和如意同志说话。”
谁想看她们约会商量婚事啊!
她语气挺冲的,被属下落了面子,程含章面色有些难堪。
温如意虽然觉得秦小也知情识趣,但是不满意她的态度,小小军官还敢和团长吆三喝四,她看出程含章脸色不好,笑着说:“秦同志脾气还挺大的。”
秦小也冷笑:“我脾气再大,也没有如意同志的胆子大。”
连这种事都敢冒名顶替,就不怕事情败露,祸起东墙吗?
秦小也长得秀气好看,穿着军绿色的棉衣身体修长有型,她在程含章身边也待了几年,学了几分他的气势,生气时不会直接冷脸,但是周身的危险感令人毛骨悚然。
温如意身体僵住,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你、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