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半仙惊呼:“你最近做了什么?!”
陈小满仔细想了想:“跟着刘先生学习,再跟大家讲讲半仙爷爷的故事,跟半仙爷爷学医术呀。”
跟大家讲那些医案,可以教导一些医学常识,算是做好事。
可她最近一直在做,并没有多出金线。
金线是刚刚出现的。
她在跟李初元炮制毒粉。
难不成她做个毒粉也能得到天道认可?
念头一起,张半仙笑着摇摇头。
怎么可能呢。
他肯定是老糊涂了,竟然产生如此荒谬的念头。
等等,为什么李初元身上也多了三条金线?!
张半仙悲愤望天,内心咆哮:“还有没有天理啊!”
他深受打击。
陈小满和李初元可不知道他的想法。
这些毒粉制作并不容易。
两个孩子连着做了八天才做出五斤。
一开始两人不熟练,李初元还沾到手上了。
陈小满及时用灵水给他冲洗,才没让他剧痛。
八天时间,田里的稻子黄了。
村里已经有人家开始准备收割了。
村里的织娘陆续找翠翠请假。
请假的人多了,翠翠也不敢自己做决定,就找到陈小满。
翠翠的意思,还是想给大家放假,让大家能安心在家收粮食。
李贵坚决不答应。
“咱放假,周掌柜那儿不能交代。”
翠翠也为难。
“咱不放假,村里人忙不过来,听说刘老爷家修桥都停下来了。”
“刘老爷巴不得放假,他能省点钱,咱不一样啊,周掌柜已经把县城的布匹生意抢了一大半,前两天他还跟我说布匹不够,要咱们再招人。”
陈小满听得双眼发亮:“他说了要再加多少人吗?”
“至少要再加二十多个女工。”
陈小满在心里盘算。
再加二十多个女工,一天能多赚三四百个大钱。
哇,大生意呀。
陈小满欣喜起来。
翠翠却愁坏了:“咱如今都有不少人坐在院子里干活,再招人能坐哪儿?”
也就是今年没下雨,要是像往年一样刮风下雨,谁能坐在院子里干活哟。
陈小满托着腮膀子:“对哦,我们还是得建新屋子。”
“那放假的事儿……”
陈小满想了下,很快有了主意。
“咱们可以轮着放假嘛,先放假的人农忙了回来干活,后面的人又能放假去农忙了。”
陈小满觉得自己的主意很好。
翠翠和李贵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也就只能折中分开放假。
村子的人忙活起来。
老李家也忙起来。
怀锦一岁多了,不用张桂兰带着,就交给杨慧莲一块儿照看,她得把家里家外的活儿一肩挑。
老李头则带着其他人全下了田。
陈小满和李初元两个孩子没资格拿镰刀,他们就把大人割下来的稻子抱到田埂的草绳上堆起来。
等堆到一定程度,周大丫就会过来拽起草绳把稻子捆成垛。
李大宝将草垛挑回家。
往年一天就能忙完一亩田,今年青石村的人得好几天才能把一亩田收拾干净。
可大家脸上的笑就没听过。
一担担谷子往家里挑,有些房子小的都放不下。
只好熬夜脱粒,把稻草堆在屋子外头晒。
不止青石村,其他几个村子的大部分人家都是这种情况。
大家越干越有劲。
王县令和张主簿到青石村时,特意站在田埂上想跟大家打声招呼。
挑着草头的村民隔得老远就朝他们挥手:“快让开,县太爷你挡道了!”
被嫌弃的王县令只得让开。
挑着草垛的年轻人一阵风似的越过他,草垛还擦了下他的衣角。
王县令拍拍衣摆上的灰,站稳,刚要再往前走两步,又一个小年轻挑着两个大草垛冲过来。
那年轻人脾气更暴躁些,语气极差:“没事儿站田埂干啥,当草人啊?”
张主簿怒了:“你敢对县太爷大喊大叫?”
那小年轻才看清是县太爷,干嘛赔罪。
王县令拉住张主编放人走了。
“青石村的人怎么回事。”
张主簿语气里带了浓浓的不满。
“咱们一路走来,越靠近青石村的村子越忙碌吗?”
王县令平和道。
张主簿仔细回想一番,好像还真是。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目光扫到旁边田里那被压弯了腰的稻子。
稻穗沉甸甸的,颗颗饱满。
张主簿迟疑道:“青石村的稻子好像跟别的地方不同。”
“岂止不同,是远远比其他村子收成多。”
王县令脸上带着一丝探究般的喜意。
之前他就听到青石村的人说一亩田能收两千多斤稻子,今日一看,那人说的是真的。
张主簿脸色巨变,压低声音:“难不成青石村有高产的种子?”
农业是国之根本。
种子更是重中之重。
若是淮安县内发现高产的种子,县太爷又是大功一件,怕是得平步青云。
张主簿难掩喜色。
王县令扫他一眼,才道:“既然来了青石村,咱就去看看李家那两位小友吧。”
张主簿连连应声,在田里找了位老人问清楚老李家的水田后,带着县太爷沿着田埂找过去。
他们站在老李家的田埂上时,陈小满和李初元抱着满怀的稻子往田埂走。
王县令笑着打招呼:“两位小友忙着呢?”
陈小满顾不上抹掉脸上的泥巴,咧了嘴对王县令大喊:“县太爷你怎么出县城啦?你不怕被凤凰山土匪活抓吗?”
王县令笑容不减:“他们又没见过我,我就算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都想不到县太爷不老实待在县城,反倒往外跑。”
“县太爷你太冒险了。”
李初元很不赞同。
王县令来了兴致:“怎么说?”
“一看你的气质就知道你身份不一般,他们要是先抓了再说,你就跑不了了。”
李初元将满怀的稻子放到草绳上,拍拍胳膊上的泥。
泥巴拍不掉,他干脆放弃了。
“县城好多人见过县太爷,他们可以抓人来认你。”
陈小满很担忧地看着县太爷:“你要是被抓了怎么办呀。”
王县令心头一暖。
这两孩子竟然还在为他担忧。
“你要是被抓了,我们的赏金没人发了。”
担忧的小奶音在耳边响起,驱散了心头所有的温暖。
王县令的笑愣是僵在脸上。
张主簿都为王县令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