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儿!”
萧墨尘看受伤的人是萧画影,惊慌失措地跑过来,他形容枯槁,面颊瘦削,没有往日的俊朗风采。
“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萧画影强颜欢笑,被烫到的地方格外疼。
萧墨尘担忧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你。”
“哥,我真的没事。”萧画影避开萧墨尘的手,穆经赋就在她旁边,她不敢轻佻。
萧墨尘空虚地收回手,余光瞥到萧青宁,厉喝道:“你怎么来了,毒妇,我杀了你!”
他还没碰到萧青宁,谢行止扬起手,内劲迅猛地击在了萧墨尘腹部。
萧墨尘倒飞出去,吐了口鲜血。
“哥!”萧画影瞪圆眼睛,“你们干什么,他身体还没好,你们怎么能如此恶毒跋扈!”
谢行止一言不发,冷冷地睨了眼萧画影。
“画影!”穆经赋拉过萧画影,警告地给了个眼神。
如今萧墨尘成了废人,注定没有利用价值,就算关系好也没好处,那还不如和谢行止打好关系。
“萧墨尘,想杀我?”
萧青宁缓步走到他跟前,睥睨着他道:“可你如今只是个废人,没资格心生怨念。”
萧墨尘一听见废人二字,整个脸色变了几变。
“要不是你,我怎会如此!”
终有一日,他必定手刃这个贱人!
“当真好笑。”萧青宁凉凉地笑了笑,讽刺出声,“你这样的人,只记得别人报复你,不记得自己的恶!”
她抬脚,踩在萧墨尘的胸口处。
“你只爱萧画影,只承认她是你妹妹,正好,我不稀罕,也不稀罕偌大的丞相府!”
萧墨尘盯着她,头次露出不解的神情。
好像,他从未看懂过自家这个亲妹妹。
看过萧墨尘的狼狈样,萧青宁徐徐离开,若说她是得意忘形的小人,她也认了,出心中恶气若不亲眼来见证,又怎么算出气?
上了马车,萧青宁就被谢行止圈在怀中。
屁股底下是柔软的毛毯垫,软乎乎的,格外舒服。
“咻——”
马车顶部传来翅膀拍动的声音,谢行止单手伸出窗外,一只黑鹰停在他的胳膊上。
谢行止拆下黑鹰带来的信件,扫过上面的字迹。
“娘子,程氏在朱雀街一户姓刘的家里,我们要不要过去?”
萧青宁靠在他的怀中:“去看看。”
距离朱雀街还有一个巷子,谢行止就带着她下了马车。
此时,萧青宁站在屋顶上,看着刘姓院子。
院里有个长相温婉,穿着素服半挽发髻,和程氏有六七分相似的女人,女人旁边站着一个十二岁左右的男孩。
“旭哥儿,找娘什么事?”
刘旭道:“娘,爹为什么不来看我们?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好想爹!”
刘玉茹手上动作微顿,缓缓道:“你爹他很忙,乖,你听话,好好读书考取功名。”
“他们都说我是父不详的野孩子!”
刘玉茹叹了口气,“你不是见过你爹吗?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刘玉茹脸色微沉,“娘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只要你好好考取功名,没谁敢看不起我们!”
“好。”刘旭落寞地点头。
屋顶,萧青宁有些奇怪。
“程氏呢?”
谢行止抬起下巴,萧青宁顺着看过去,只瞧见不远处的角落里,程氏正站在那往这边看。
她面沉如水,手指死死地揪着帕子。
“相公,好好查查这户人家。”
萧青宁放下话,谢行止便带人回了国公府。
当夜,属下就送来消息。
“真是没想到我们这萧丞相也是个念旧情的人啊。”萧青宁感慨了声。
“喜欢庶妹,却不得已娶了嫡姐,还将庶妹养在外头生了外室子,我真想知道程氏现在心里是何滋味。”
“不是庶妹,是程氏父亲在外面的外室女。”谢行止补充。
他给萧青宁倒了杯梨膏水,递过去:“润润嗓子。”
天气转冷,是该喝点。
萧青宁心情很好,笑了笑:“谢谢相公。”
……
丞相府。
程氏面沉如水地坐在椅子上,她捧着茶杯,手指紧到青筋显现。
“夫人。”嬷嬷害怕她受伤,上前想去拿茶杯。
程氏却猛地错开手,满杯的茶水洒在地上:“嬷嬷,她不是死了么?怎么会,怎么会还活着!”
嬷嬷道:“老奴不知。”
“你不知我知,肯定是老爷将她藏在了乡下,但最近尘儿出事,就将人接到了京城,难怪他最近老是夜不归宿!”
程氏仿佛看见了真相,咬牙道:“你说,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想将那个贱人接回来?还有那个孩子……”
“是不是老爷的?”
嬷嬷心里头都明白,肯定和程氏说的相差无几,可现在程氏经不起打击。
她吞吞吐吐地道:“夫人,你若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老爷,在这胡思乱想还会伤了夫妻情分!”
“不能直接问他!”
程氏神色紧张地道:“问他就完了,我要想办法将那个贱人解决,不然——”
不然她地位肯定会被影响,到时候萧定远将刘旭接回来,继承丞相府的家产,她去哪里哭!
“夫人,你和老爷这么多年的情分,肯定不会如你所想。”
“当初我怎么和老爷成的亲,嬷嬷是忘了吗?”程氏心有余悸,“这些年老爷对我形影不离,从不纳妾,我还以为他真的把我放在了心上,原来只是我自以为是。”
“他早就将那个女人给藏起来了!”
程氏眼眶通红,悲伤欲绝地道:“嬷嬷,你说我该怎么办?”
“夫人……”
程氏突然转过眸子:“嬷嬷。”
“老奴在。”
“你去帮我找几个人,手脚干净点……”
“在说什么?”
突地,萧定远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眼神疲乏,摊开手道:“尘儿那边你去了没?大夫说他情况更差了。”
即便心里再恨,程氏也不敢表现出来。
她站起身,伺候萧定远脱衣:“你放心,我肯定会找个好大夫治好尘儿,绝不让某些人的腌臜心思得逞。”
“我怎么觉得你话中有话?”
程氏冷笑了声:“难道老爷觉得我说错了?”
“没,那个丫头是该好好教训,不然越发出格。”
“我看不仅是那丫头,还有旁的女人!”
萧定远瞪向她道:“有话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