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方稷玄整队出发。
余青宁将人送到门口,做足了痴情姿态,不少人都看在眼里,甚至,余舒窈也在城楼下朝她看。
等队伍没了影子,余青宁从城门楼下来。
余舒窈立即凑上前,嘲讽道:“姐姐,以后你可要好好的保重自己,也要为你夫君多祈福,这样他才能平安归来。”
余青宁不以为意:“妹妹说的,姐姐回去之后会多加考虑。”
“姐姐,妹妹可不是在教你做事,妹妹只是觉得你可怜,刚成亲就要和自己夫君分隔两地,这种滋味可不是肉体凡胎能承受住的。”
还觉得不够,余舒窈又凑过来,压低声道:“守活寡的滋味可不好受,姐姐要是守不住了,可要多看看府里的小厮管事什么的,他们肯定能满足你。”
余青宁面无表情地道:“看来妹妹对这方面很有一套,是不是妹夫满足不了你,让你动了这种歪心思?”
眼看着余舒窈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余青宁又继续往下道:“对了,我记得妹妹家里没小厮伺候,要是缺的话,我给你送几个?”
“保证身强体壮,让你满意。”
余舒窈猛地瞪向余青宁:“你……你不要脸,你身为大家闺秀,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明明是她先提起的,可她还要倒打一耙。
余青宁嘴角勾了勾,紧接着带了丝哭腔,眼神震惊地指着余舒窈:“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姐夫此次过去是为了镇守边疆,为的是黎民百姓,你怎么能咒他出事?”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有什么你冲我来,何必咒你姐夫,他带领的可是万千将士,守的也是百姓啊!”
众人本来就在看戏。
刚才两姐妹说话的声音很小,他们都没听见,现在听见余青宁突然这么说,耳根子都高高的竖起,都朝余舒窈这边看了过来。
“那位是谁啊,居然敢咒方将军!”
“听起来像是将军夫人的妹妹,啧啧,这小小年纪看不出来心居然这么恶毒!”
“不是的,我没说过!”
余舒窈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整个脸色变了,猛地打断众人议论:“我没这么说过,是她冤枉我!”
她指着余青宁,眼神凶狠,看起来极为可怕。
余青宁肩膀瑟缩,很是可怜地道:“好端端的我冤枉你做什么?妹妹,我知道你和母亲从来就不喜欢我,可我已经嫁进方家,我定是要维护方家的颜面。”
“你!”
余舒窈看着余青宁那满是笑意的眸子几乎想不起来该怎么反驳,她怒视道:“余青宁,你就得意吧,总有一天你得意不起来!”
余青宁叹了口气:“妹妹,你和妹夫可要好好在一起,别再闹小脾气了,嫁了人,总得收敛些。”
众人一听这话,只觉得余舒窈和程宴舟吵架了,所以来给余青宁脸色看。
“这余二姑娘可真是……”
余舒窈被七嘴八舌弄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以前的牙尖嘴利在这个时候完全没用了。
余青宁也不想再继续和她争辩下去,似笑非笑地朝余舒窈那边扫过。
“天色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吧,不然妹夫该担心你了。”
说完,她不等余舒窈反应,甩袖离开。
余舒窈回过神,想破口大骂,余青宁已经走了。
她狠狠地跺了跺脚。
贱人!
她要看看余青宁还能得意几时,不过是嫁给一个将军,而且还是她不要的男人,尾巴就翘上天了,一点都没见识!
“夫人,你何必为了这样的人置气?刚才你就应该让奴婢过去直接给她几巴掌。”萱草放下帘子。
余青宁喝了口茶水,懒懒地道:“夫君才刚走,你们就打人,传出去像什么,不得被人说仗势欺人?”
红英也道:“夫人说的是,萱草,以后你说话做事多考虑下,别想都不想就说出来了。”
余青宁瞥了眼红英。
红英比萱草聪明,但太聪明了反而不好。
会想做她的主。
红英察觉到余青宁的目光,忙低下头:“夫人,奴婢逾越了。”
“跟在我身边做事,只要心诚,我不会计较,可若一心两用,我的小院也容不下她,萱草、红英,你们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余青宁嘴角轻微勾了下,闭上眼假寐。
只不过马车还没到将军府,她就听见一阵细碎的吵闹声。
“什么声音,还不去看看?”红英看余青宁眉头蹙起,立即对着车夫说了句。
车夫忙道:“回夫人的话,前面有辆马车把路挡住了,过不去,许多马车都积攒在了一起,怕是得绕道而行了。”
余青宁睁开眼,挑起帘子往外面看:“去看看是谁家的马车。”
“是。”
很快,车夫去而复返,只听见他忠厚老实的声音在车窗外响起。
“是定国公府的马车,在马车旁边,有个孩童倒在了那。”
“没大人?”
“没有。”
余青宁眉眼轻微地挑了下,她下车,等到了近前才发现那个孩童脸色红润,躺在马蹄前面一动不动,就好像晕过去般。
但余青宁知道,他没晕。
她也认识这孩童是谁。
当今皇帝最幼子,俪妃所生,年仅九岁,就被封为辰王,颇受宠爱,除此之外,他从小就顽皮激灵,时常弄得诸位大臣苦不堪言。
现在他拦在定国公府的马车前,估计也是定国公府的人不小心把他给得罪了。
余青宁朝马车里扫了眼,发现里面坐的有人,只不过并未下来。
也在这时,辰王似乎觉得累了,睁开一只眼悄悄地打量着紧闭的马车门:“叶定安,你给本王下来!装什么死!”
叶定安,定国公府世子,十岁。
这两人怎么搅和在一起了?
对了,她没记错的话,两人应该都在国子监念书,只不过他们并不对付。
前世余青宁也是诰命夫人,对这些事还算了解。
“信不信本王让父皇治你一个慢待皇子的罪名!”
话落,叶定安的声音从马车里稳稳地传出,即便还是个孩童,声音也过分沉稳:“辰王若觉得这样有意思,那就请便,反正天下都是皇上的,我也无所谓被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