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还是被她抓到了吧!
她就知道,他才不会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呢。
被她抓包,景佰只慌了一下,不过一秒的时间,就又冷静下来了。
他的视线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上划过,没有做丝毫的停留,似乎只是无意间掠过他们而已。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他们旁边桌子上的一杯水上,抬步走过去拿了起来,便又回到了他的试验台上,没有对他们多投去任何一眼。
看,他只是找东西,恰好看到了他们而已。
他才没有偷看他们。
见他这样,粥粥气呼呼地哼了声,他就装吧!
她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忽然跟秦任说道:“大哥,还是你好,不像是有的人,小肚鸡肠,小气得很。”
说着,她光明正大地瞪了眼景佰,明明白白告诉他,她说的就是他!
他不是又开始自闭了么,那她说他几句坏话他肯定也听不见喽。
巧了,她还没有尝试过当着本人的面说他的坏话呢,这种感觉她今天就要试试!
想着,粥粥也打开一瓶水,咕嘟嘟喝了半瓶,轻咳了下嗓子,一切准备就绪!
她说:“有的人呀,二十多岁了,还跟我一个小孩子计较,还说自己是博士呢,哼哼,我看啊,还没我这个小学生肚子大。”
秦任猜出了她的意图,忍着笑,纠正道:“是肚量大。”
听到这话,粥粥眼睛一下子就睁圆了,瞪了他一眼。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她当文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时候拆什么台!
粥粥不高兴道:“就是没我肚子大!宰相肚子能撑船,他那瘪瘪的小肚子养条鱼都费劲!”
说着,粥粥扫了眼景佰,又得意地看向秦任。
看吧,她还是有文化的!
秦任眼底不由得又浮现出笑意来,微微颔首。
嗯,她说的都对。
粥粥冲他投去一个得意的小眼神,继续道:“有的人不仅肚子小,耳朵也小,听不进去话。”
“我都说过很多遍了,我喜欢我爸爸,不想杀他,我要保护他,结果一次又一次,非要我动手,那我怎么能开心嘛。”
秦任扫了眼景佰,见他脸色沉了下来,心底也不由多了几分戒备。
他始终都记得,景佰是曾经杀光一个实验室的人,那些人,也是和他朝夕相处的人。
他不确定粥粥的方法会不会激怒他。
粥粥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继续说:“当朋友就该这样呀,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大家都要说出来,不然的话就算是表面客套,其实心里也早就疏远了,这样的朋友是走不下去的。”
秦任发现,听到这句话后,景佰手上的动作停住了,似乎是在思考粥粥说的这句话。
见状,秦任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身体也放松了不少,继续听粥粥说。
粥粥看着他,冲他笑了下,“就像大哥,咱们一开始也有矛盾呀,我还以为你要把我片成小丫头片子呢,最后是说开了之后,你也是我最爱的大哥了呀。”
听到这话,秦任扫了她一眼。
她还好意思说,当初她为了吓唬他,还做过不少事呢。
粥粥看到他的眼神,也想起来了,嘿嘿朝他笑了一下,爬到他腿上,小脑袋往他怀里一扎就拱了起来。
她一撒娇,秦任就拿她没办法了,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一脸温柔。
粥粥赖在他怀里,小短腿慢悠悠晃着,扭头盯着景佰的方向继续说:“而且,吵架之后最不可取的方法就是冷战。”
“再好的感情,冷一冷也都凉了。”
“这么大人了,这点儿道理都不懂,还没我一个小孩子懂事呢,以后我不叫哥哥了,某人叫我姐姐吧!”
说着,她看向秦任,问他:“大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秦任笑而不语,忽然看了眼她身后。
粥粥忽然察觉出不对劲来,正要回头,耳朵就被人揪住了。
扭头一看,就见景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着有些冷淡,眼底有些情绪,看着不大高兴。
他声音清冷道:“当着我的面,骂我骂得很开心嘛。”
粥粥捂着耳朵,瞪他,“你松开!我把我椅子都弄走了,不让我踩,欺负我个子矮,我不跟你玩啦。”
闻言,景佰扫了她一眼,学着她刚才的语气说:“某些人,听不进实话,自己矮还不让人说。”
想了想,他又说:“小学生就是小学生,和博士没法比,比如说博士不会天天异想天开想自己长到七米,而小学生天天嚷嚷自己是秦七米,其实一米七都不一定能长到。”
听到这话,粥粥一下子就炸毛了,“哥哥!你再说我就要生气了!”
闻言,景佰的眼底却是闪过了一抹笑意。
秦任也靠在椅背上,有些好笑。
他们俩啊。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都是小学生,还分什么彼此啊。
景佰松开她的耳朵,视线落在她的小奶肚上,“不是说你肚子大吗?这么容易生气?”
粥粥哼了声,“我是小人,小人心眼小。”
说完,她看了他一眼,嘻嘻一笑,忽然一下子跳起来蹦到他怀里,小胖胳膊搂着他的脖子,笑嘻嘻道:“哥哥,你肯理我啦?不装耳朵聋了?”
身上挂着个软乎乎的小身子,还带着些奶香味儿,景佰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触,不过,感觉还不错。
他有些舍不得松开。
想着,他任由粥粥挂着,没有把她提溜下来。
他垂眸看着她,对视几秒,忽然低下头来,说:“我不懂,你教我。”
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他以前确实是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的。
从小,他的世界里就只有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以及各种各样冰冷的仪器。
他吃的,喝的,也都是各种试剂。
他从小不被当人看待,即便是现在离开了那里,也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当人。
他当初之所以答应赵兴华来实验室,看似是因为赵兴华求他,给他许了丰厚的条件,其实也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去哪里。
他厌恶那些人,可是最后,自己也成了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