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微信还是支付宝？”
秦奶奶直接掏出手机，毫不客气地问道。
小孙女就算没有真的被欺负，就凭面前这人的样子，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闻言，李奶奶回过神来，感受着周围人看笑话的目光，顿时只觉老脸臊红。
忍不住有些迁怒地拍了下孙子，“你不是说这丫头欺负你了吗？”
李雨安也傻眼了，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监控，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明明这个小胖丫就是吓唬他了啊，为什么这里面都没有？
他一脸疑惑，根本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趁他傻，秦奶奶也毫不客气地追问道：“这可是你们说的，要赔精神损失费，赶紧的，不然我可就要请律师来了，到时候可就不好说了。”
闻言，李奶奶吓了一跳，不过她不讲理惯了，怎么可能乖乖认罪。
当下梗着脖子说道：“都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要什么损失费，谁家孩子还不打架了？”
听到她这理直气壮的话，旁边的观众也都笑了。
还要不要脸了。
她孙子被欺负了不行，他欺负别人了就是孩子间的玩闹？
双标可是被她玩明白了。
秦奶奶也一下子气笑了，本来也不想闹太大，简单警告一下就行了，她非要这样，可就别怪她了。
想着，她看向秦冽，有些不满道：“你闺女都被这么欺负了，你这个当爸爸的就站在那儿看热闹？”
闻言，秦冽脸色不变，说：“人来了。”
什么人？
众人心里也觉得纳闷，扭头看去，就见一个身穿西服的人走了过来。
当下就有人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惊呼出声：“冯文杰！”
这名字一出，其余人也傻眼了。
他们不一定认识冯文杰，但肯定都知道这个名字。
他可是秦氏的律师团首席，经他手的案例，从无败绩。
要是惹他不顺眼了，场上的法官他都能送进去了。
简而言之，这人，很不好惹。
但这么个人物，他怎么来了？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冯文杰走到秦冽面前，微微颔首，面上带上了几分恭敬：“秦总。”
“嗯。”秦冽点了下头，淡淡道，“有人欺负我女儿，还拒不负责，你看着办吧。”
“是。”
冯律师推了下眼镜，走到李奶奶面前，正色道：“根据我国刑法，诽谤他人，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请注意查收法院传单。”
听到这话，李奶奶腿一软。
她就是个老太太，哪里懂这些东西，以前都是靠着蛮横不讲理的泼妇做派行事的，沾了不少光，还有些洋洋得意。
读过书有什么用，还不是比不过她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嘛。
然而她今天才知道。
不是她比读书人厉害，只不过是那些读书人不愿意搭理她罢了。
一旦碰上硬茬子，她那点伎俩根本一点儿用也没有。
当下她脸色发白，吓得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这一次完全就是真情流露。
粥粥看着这一幕，悄悄捏了捏李雨欣的手，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快帮你奶奶求情。”
闻言，李雨欣面露惊讶，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粥粥却没解释什么，朝她使了个眼色。
常蓓蓓也嗑着瓜子凑过来说：“快求情，说得真诚点儿。”
李雨欣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听着她们的话，开口帮李奶奶求情道：“秦叔叔，秦奶奶，粥粥，我替我奶奶向你们道歉，求你们不要告她可以吗？”
“那不行。”粥粥嘟了嘟嘴，一脸的不高兴，她一本正经道，“老师说了，做错事就要受惩罚的。”
李雨欣傻眼，不是她让她求情的吗？
粥粥却冲她悄悄眨了下眼，示意她继续。
李雨欣更懵了，但还是继续说道：“老师也说了，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我奶奶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也不会再犯了。”
“奶奶，您说是不是？”
听到这话，李奶奶也回过神来，赶忙使劲点着头。
她再也横不起来了，讨好地笑道：“对对对，我孙女说得对，你们都是同学，是好朋友，开个玩笑嘛，不用那么当真的。”
说着，她有些惊惧地看了眼冯律师。
冯律师的眉头也拧了起来。
看了眼粥粥，随即正色道：“如果我家粥粥小姐愿意和解的话，我们就不起诉你了。”
听到这话，李奶奶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期待地看向粥粥。
李雨欣依稀明白过来什么，这次没等粥粥冲她使眼色就说道：“粥粥，你就原谅我奶奶吧，她下次肯定不会再这么做了。”
闻言，粥粥面露犹豫，她又看了眼李雨安，指着他问道：“那他呢？他还说要打我呢。”
李奶奶立刻摇头说：“不会不会，我保证他再也不敢欺负人了。”
李雨欣点头，“是呀，等回去了，我奶奶他们肯定会好好教育我弟弟的，让他再也不敢惹祸，连累家人了。”
听到这些，李奶奶的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就是啊，小姑娘什么也没做，自家孙子就告状说她欺负他。
害得她一把老骨头还差点儿要去坐牢。
一点儿也没孙女懂事。
要不是她帮她求情，她可就完蛋了。
想到这里，她看着李雨欣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了许多。
察觉到这一点，李雨欣缓缓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粥粥这才笑了起来，故作大方地摆了摆手，“行吧，那这次就原谅你啦，再有下次……”
李奶奶连忙接过话头，“不会再有下次了！”
粥粥点了下头，“好吧，看在欣欣是我朋友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
说完，她仰头冲冯文杰甜甜笑了下，“谢谢冯叔叔，麻烦您白跑一趟啦。”
看着软乎乎的小姑娘，冯文杰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很快便压了下去。
他扶了下眼镜，语气平静道：“不客气，再有下次，粥粥小姐您直接联系我就好，我随时为您服务。”
说着，他的眼尾扫了眼李奶奶，吓得她一哆嗦。
见敲打得差不多了，也没再让他继续吓唬人，秦冽摆手让他先离开了。
李奶奶也大松了口气，再不复之前的嚣张，赶忙拉着孙子离开。
“奶奶，她真的欺负我了。”李雨安不甘心地说道。
听到这话，李奶奶狠狠瞪了他一眼，“还胡说八道，你是不是非要我进去吃牢饭才乐意？”
“能不能跟你姐姐学学，懂事点儿！”
这还是李雨欣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夸她的话，一时间有些怔神。
这时候，常蓓蓓嗑着瓜子凑过来说：“懂事可不是什么夸奖的词哦。”
粥粥也点着小脑袋，头上的招财发也附和地前后晃了晃，“是呀是呀，熊孩子才讨喜呢。”
她就是！
“不过嘛，打不过的时候，装猪猪才能吃到老虎呀。”
这样吗？
李雨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